战意臻坐在沙发上,怀里抱着个抱枕,在沈故言给她取冰水的几分钟里,脑海里已经脑补了很多眼睛瞎掉后自己生活的画面。
比如生活不能自理。
比如出门有可能会走丢,然后被拐卖到贫困山区给人做老婆。
又比如沈故言嫌弃她是个累赘要跟她分手。
一想到这些,她整个人就好像被困在了走不出来的密室里,慌张不已。
见沈故言还没回来,她不安的喊着他,“沈故言?沈故言你在哪?怎么还没好?”
听见她的喊声,沈故言连瓶盖都来不及拧上,端着盆冰水匆匆从厨房里走出来,“别怕,坐在那儿别乱动。”
沈故言的说话声很近,战意臻感觉到旁边的沙发上有轻微的下塌,立刻就伸过手,恰好就抱在了他的手臂上。
她很怕,声线轻轻颤抖着:“沈故言,我的眼睛是不是真的要瞎了?”
“别胡说!”
沈故言在她额头上吻了下,温声安抚着,另一边手伸进盆子里,将毛巾拧干,覆在她脸上十来秒才轻轻擦了下。
这样的动作反复了十多遍,战意臻才慢慢的感觉到那股火辣辣的感觉在消失。
擦了有二十来遍,火辣辣的感觉只剩下最轻微的一点点。
“把眼睛睁开来看看。”沈故言说。
她眨着眼皮缓慢睁开双眼,很害怕很紧张,一颗心几乎悬着。
当完全把眼睛睁开之后,沈故言那张略显焦灼的脸立即映入眼帘。他深邃的眸,拧起的眉,抿紧的唇,全部都看的清清楚楚。
她伸出手,指尖轻轻点着他的眉梢,然后是眼角,接着是鼻尖,最后是嘴唇。
她眨了眨眼睛,愣了几秒钟,脸上咧开了笑容,心情要喜极而泣,“我还看得见。”她的视线对上沈故言,激动地一把抱住他,“沈故言我还看得见,看的清清楚楚。”
沈故言松口气,手掌扣在她后脑,指尖轻轻按着她的头。
过了会儿,把人给推开,他将毛巾丢进脸盆里,再望向战意臻时,面色颇为严肃,“切完辣椒的时候让你洗手你没洗?”
“我洗了呀!”战意臻立即回答,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,她缩了缩脖子,心虚的低垂了眼,声音小了下来,“只是没用洗洁精。”
沈故言“嗯”了一声,尾音是拉长的,声音很沉,教她眼皮一跳。
她的头垂得更低,小声咕哝:“好奇怪,我当时明明闻到手上不辣的。”
听着她那委屈巴巴的替自己辩驳的话,沈故言无奈的笑了,他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,“你还有理了?”
战意臻捂着脑门,抬眸望着他。
因为辣椒水辣了挺长时间,现在眼睛里红红的,上面的水光也未完全消失,看起来水汪汪的,俨然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。
她张开手靠近他怀里,试图这样来讨好他,避免被责骂。
沈故言下意识的伸手握着她两边的肩头,手感却是细滑的,低头一看才想起小兔子没穿衣服,身上只包着条围巾。
慌张移开眼,他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,咳了声,深吸口气:“快回房间去,记得手要用沐浴乳先洗一洗。”
注意到他神色的不对劲,战意臻才回过神来。
下意识垂头看了自己一眼,瞥见身上的粉色浴巾,她脸颊连着耳根一块红了,捂着胸口急忙跑起来朝房间方向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