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微弱马灯的照耀下，五辆马车在山路上慢吞吞地往前走着。
等到张麻子第三次为马灯添油时，他终于到了下马涧。
“大哥，大哥。”伴随着几声叫喊，黑黢黢的石头下冒出几个人影来，正是老二老三他们几个。
老五牵住马的缰绳往山后拉去，其余几位弟兄则簇拥着张麻子往山上走去。
下马涧不愧是张麻子的另一处据点，这里几个隐蔽的山洞中，粮食、美酒以及腊肉应有尽有，甚至还藏着不少的枪支弹药。
山洞的中央还生着火炉，柴火在里面噼里啪啦地烧着，张麻子坐在炉边烤了烤火，问道：“祝家和孔家的人呢？”
“在隔壁的山洞里绑着呢。”老三回答道。
“好，”张麻子点了点头，笑着说道，“像这种富贵人家，也好好让他们尝尝咱们哥几个在深山老林这么多年受过的苦。”
众弟兄哈哈大笑了几声，老二说道：“大哥，这两人就算平安回去也会生一场大病，这下马涧的湿气可不是一般的重。”
“生不生病无所谓，就算是病死了也和咱们没多大关系，咱们只要保证他们回到鹅城的时候是活着的就行。”张麻子说道。
“大哥说得对。”
又是一阵喝酒应和的声音响起。
不一会儿，老五掀起洞外的门帘走了进来。
“大哥，那些银子我都清点过了，五十万两一点不少。”老五说道。
“那就好，这两大家族也算没骗咱们。”张麻子点了点头。
老三目光火热地说道：“大哥，这么多年咱们总算是干了一票大的了，绑了两个大家族的族长，两家一共一百万两，比咱们一年抢的都多。”
老四凑上前来问道：“大哥，那这些钱怎么办？”
张麻子抿了抿嘴唇说道：“老二老三，你俩明天把这些钱带回西山岭，先放在那里，日后有用。”
“明白。”老二老三点了点头。
“大哥，要不咱们撤吧，咱们现在有这么多钱了，还留在鹅城里做什么？”老四提议道。
“不能撤，”张麻子摇了摇头说道，“若是咱们撤了，就会给黄四郎一个名正言顺地抹黑咱们的理由，说不定他真的会带着官军追着咱们打。再说了，这些钱可都是这些豪绅们从平民百姓们手里搜刮而来的，不解决了他们，平民百姓永远没有好日子过，老四，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上山吗？”
“记得，”老四咬了咬嘴唇，为自己刚刚的提议而感到羞耻，在沉默片刻后，他缓缓说道，“那年天旱，我父母给地主交不起租金被地主活活逼死，我在晚上拿着柴刀杀了那个地主，怕被官军发现，便落草为寇了，这些年多亏大哥收留了我。”
张麻子问道：“你当年遭遇的事情确实痛苦，但在鹅城里有成千上万的家庭每天都像你一样痛苦，为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