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是什么意思,你这是承认还是否认?”慕云倾迈着小短腿费劲的追上去,萧锦风步步生风,长腿轻轻松松甩开一大截距离。
青梅跟在慕云倾身边,为萧锦风解释,“姑娘,王爷不是这样的人,更何况王爷与贵妃素无往来,没有理由要害她。”
“是我唐突了,我也是吓傻了。”贵妃一死,她和慕莲心少不得被带去盘问,能不能顺利出门都是问题。
她长叹一口气,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,脑袋发蒙,“走吧,去凤栖宫。”
方才还明媚的阳光突然被厚厚的云层遮住,凉风自四面八方吹开,带着秋日的凉爽,凤栖宫中那棵参天的梧桐树比别的树要早枯,掉了一地的树叶。
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呜声哭泣,不知是在哭贵妃早殇,还是天家怒火要落到自己身上了。
青梅领着慕云倾悄悄进了内殿,皇上静立于榻前,神色平静,虽未曾动怒,可神色举止间流露出的威严足够震慑所有人。
太监上前低语,皇上缓缓抬眼,冰冷的视线越过一屋子的人稳当当的落在了慕云倾身上。
他微微颔首,太监立刻称“是”,转过身面对众人,拉长了尖细的嗓音,“慕氏可在?”
一声慕氏压的慕云倾无法喘息,说了声“在”,立刻上前跪在空处,“民女慕云倾给皇上请安。”
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,寒意顺利弥漫全身,她在等,等了许久也没听见皇上叫她起身。
得了传召的慕莲心刚入殿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慕云倾,身形一晃,低着头赶忙走上前,在慕云倾稍后一些的位置跪下。
十几位太医轮番诊脉,面露疑惑,又看向慕云倾欲言又止。
“如何?”皇上沉声问。
“回皇上,微臣想请慕姑娘为贵妃娘娘把个脉。”慕云倾心中不解,为何要她把脉?
又是一阵沉默,皇上终于出声应允。
慕云倾仔细查看了一番,大色大变,扭头看向几位太医,同他们脸色一样难看,怪不得让她把脉。
太医了然于心,回道:“回皇上,贵妃娘娘浑身燥热,哪怕仙逝多时,身上余温不减,手腕处的血管隐隐发红,正是恶疾的征兆,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患者相同的反应,微臣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,才请慕姑娘诊脉,看慕姑娘的脸色,想必和臣等的想法一致。”
萧锦风抬眼,不经意间与皇上身边的苏公公对上实现,又轻飘飘的移开,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指上的玉扳指。
苏公公收回视线,压低了腰,恭敬道:“皇上,恶疾来势汹汹,指不定就传到宫里,想来这事跟两位慕姑娘没什么关系。”
皇上挺拔的身体被悲痛压弯了腰,他坐在往日贵妃最爱的春榻上,右手搭在雕花扶手上,一遍遍的摩挲着上面的海棠花纹。
他叹了口气,无奈又悲切,瞬息间苍老许多,他无力道:“天色已晚,送她们出宫。”
压在身上的无形压力终于消失,慕云倾走到慕莲心身边一起跪下多谢圣恩,没有刀光剑影,没有剑拔弩张,两人相视无言,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。